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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斗在生命的最后一息 ——记吴承厚烈士
——记吴承厚烈士

来源: 发布时间:2018-01-19 08:57:43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在常德人民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中,有多少无名英雄,用自己的身躯铺开一条通往自由的路,用满腔的热血把自已的名字写进了永垂的青史。大革命时期,常德的革命史册上头一个血红的名字,就是常德县农民协会自卫部长吴承厚烈士。

吴承厚,又名吴兴斋,常德县善卷村下吴家(今武陵镇郭家铺村第二组)人,生于1902年,其父以农为业,家境颇为殷富,所生二子,长子吴文斋,次子吴承厚。

1910年,吴承厚的父母送他到族校启蒙读书,让他略识点文墨,以期日后理家、从商。由于他智力出众,又勤奋好学,私塾先生高士杰经常当众夸奖他,说他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。吴承厚的父母满心欢喜,因而让他跟随高先生连续攻读诗书达10年之久,还兼学了小学堂所设的算术、常识等课程,成了下吴家村庄第一个有学问的青年。

高士杰见吴承厚一表人材,又知书识礼,便托人说合,将自己的女儿高菊仙许配给他。吴承厚的父母见书香之家主动与他攀亲,非常高兴,满口答应,择期为子订婚。吴承厚与高菊仙同窗多年,知她才貌不佳,内心本不愿意,怎奈是恩师之女,不好公开拒绝。

1921年秋,吴承厚考入常德省立第二中学,他十分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,从入学的那天起,就孜孜不倦地埋头读书,对外界的事情则不愿闻问,同学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——“蛀书虫”。他寄宿学校,很少回家,生怕父母谈及婚事。他打定主意,待学成之后,远走高飞,到他乡创业,自然就解除了婚约。哪知1924年9月,父母逼他完婚,他没有勇气让恩师难看,只好屈从。时隔一年半,高菊仙生下一个女孩,后因夫妻之间日益不睦,再没有降下后裔,而内心的苦衷却更大了,对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封建宗法礼教则更加痛恨了。

省立第二中学是一所官办的五年制学校,可算是当时常德的最高学府之一,学生来自湘西各县,立志拯救国家和民族的进步学生确也不少。1922年春,马克思主义通过各种途径传到常德,这些进步学生参加了“马克思学说研究会”,相继产生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。特别是从1923年起,常德反帝反封建的学生爱国运动频繁发生,且每次都是以省立二师和省立二中的学生为主体,吴承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,怎会不受到熏陶呢?随着新知识的增长,视野的扩大,同学们的影响,加上他对封建伦理道德的憎恨,民主革命思想开始萌发了,从1924年起,他开始参与进步同学组织的一些社会活动,关心起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来。

1925年6月,常德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学生爱国运动,声援“五卅”惨案,反对英日帝国主义。革命的洪流,把吴承厚推向了滚滚浪尖,他放下书本,加入了游行的行列,抗议英日帝国主义者屠杀我国工人的暴行。轰轰烈烈的反帝爱国运动,却遭到驻常军阀部队胡念先独立旅的镇压。残酷的事实,使吴承厚进一步明白了,封建军阀是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,国家民族危在旦夕。他为此而叹息,时常重复古人之言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。学校共青团支部,觉得吴承厚是位思想纯正、爱国心强的进步青年,便吸收他为共青团员,且很快成为省立第二中学共青团支部的骨干分子了。

第二年夏,国民革命军开始从广州挥师北伐,攻入了湘境,直逼长沙,常德出现了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的动荡局面。吴承厚在省立二中结业了,何去何从呢?家里的人几次进城劝他,回乡设馆从教,岳父高士杰也对他说:“论你的资历和学识,堪称当地名师,受人尊敬,何苦在外奔波!”但他执意不肯,决心要在城里迎接反帝反封建的风暴到来。

7月中旬,国民革命军第八军教导师进驻常德,吴承厚喜出望外,兴冲冲地找到共青团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农委书记康序焕,向他倾吐了个人的志向,要唤起男女青年,摆脱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,免遭象自己一样的婚姻的不幸。康序焕和吴承厚在省立二中同学,彼此了解,立即报请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同意,安排他一道从事农民运动工作。这时,常德的农民运动即将转向公开发展,吴承厚迫不及待地回到善卷村家乡,串连发动农民组织起来,同封建势力作斗争。郭家铺周围村庄的青年农民,听说吴承厚回家乡组织农民闹翻身,纷纷跑到报国庵,听他演讲。在几天的时间里,报国庵一带就有两三百人申请入会,常德前河的第一个农民协会就由此而诞生了。

9月,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委员兼农运部长陈昌厚,从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结业归来,领导成立了“常德县农民协会筹备委员会”,委派吴承厚为县农运特派员,并批准他由共青团员转为共产党员。他来到斗姆镇(今斗姆湖区)从原建立的农协组织中抽调部分骨干,分途到各个村庄,大造革命舆论,首先串连发动青年农民,逐步扩展,仅两个月时间,那里的乡农民协会如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。至12月,吴承厚领导成立了斗姆区农民协会,取代了封建军阀设置的基层政权,各个乡农民协会都以他和区农协会的马首是从,那些旧职人员已为农民们所不齿了。

随着全县农民运动的迅速发展,保卫各级农协组织显得紧迫起来,县农协会筹备委员会决定调吴承厚负责组建全县农民武装纠察队。一个刚放下笔杆的青年学生,起码的建军知识也不懂,既不会使枪,也不会舞刀,承担这样的任务可不是容易的事啊!吴承厚的革命意志,比钢铁还要坚韧,即使是千斤重担,也敢于挑起来,怎会畏惧退缩呢?他打定主意,首先从全县各区、乡农民协会中,挑选了40余名勇敢而坚定的青年农民,组成县农民协会直属纠察中队,他兼任中队长,然后部署各区、乡农民协会,按县直属纠察中队的模式组建,先后建立起区农协会纠察大队12个,乡农协会纠察中队近300个,队伍逐步壮大到8000多人。

全县农民运动蓬勃开展起来之后,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是十分激烈的,仇视乃至破坏农民运动的事件时有发生。吴承厚深知肩负的责任重大,关系着全县农村大革命的成败,他决心严厉地打击那些反动豪绅的破坏活动,竭尽全力地保卫既已取得的革命成果。

1927年元月,周士区大土豪刘廷桢,因过去收租用大斗、卖粮用小斗,坑害农民,受到农民协会的冲击。其子刘树华,在省防军张国威部任副团长,闻讯含恨在心。春节前夕,刘树华回到家乡,诬蔑农民协会成员“是一些无恒产恒业的游手好闲之徒”,并造谣说:“省府决定,农民协会要由国民党来办”。他买活国民党周士区党部内部分右翼分子,拉拢后进农民,勾结地主豪绅,同我区农民协会分庭抗礼。并操纵国民党周士区党部,计划于元月21日召开“改组农协会”的群众大会。

吴承厚得知刘树华的所作所为,怒发冲冠,当机立断地率领县直属纠察中队,星夜赶到四贤区(今镇德桥),即与县农运特派员廖顺之商定,火速调集农会骨干和纠察队员300多名,准时奔赴周家店永兴宫前,只见会场上两派群众持械对立,几个国民党右翼分子和士绅在台上张牙舞爪。吴承厚即令四贤区的纠察队员,插入两派群众中间,持枪的县直属中队排在会台两侧,把整个会场控制得严严实实。

吴承厚从容地走上合去,冷笑着说:“这个会场多威风啊,大有剑拔弩张之势,是谁主持召开的呀,真有能赖。”

坐在台上的几个仇视农民运动的士绅,故作镇静,吱唔其词,诡称是“为着周士区农民运动的发展”、“号召支援北伐”。站在台后的刘树华,情知阴谋已经败露,悄悄离开了会场,径直往常德城走了。

吴承厚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当众揭穿了他们破坏农民运动的阴谋,号召农友们团结起来,共同对付欺压人民的贪官污吏、土豪劣绅。受骗群众明白了真相,纷纷放下手中的棍棒,对那些挑拨离间的坏蛋咬牙切齿。在场的农会骨干,高兴地走到受骗的农友们面前,欢迎他们重新加入农协组织。顷刻间,会场上出现了热烈的气氛,都十分钦佩吴承厚的智和勇,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反动豪绅的破坏活动,避免了周士区农民之间一次由坏人煽动的内讧。

1927年2月中旬,县农民协会筹备委员会,召开全县农民代表大会,300多名代表一致拥护吴承厚担任县农协委员、自卫部长。他十分激动,决心不辜负农友们的信赖,坚定地站在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的前列,保卫乡村民主政权,哪怕牺牲自已的生命。

3月,吴承厚根据省农民协会的决议,将各级农民纠察队更名为农民自卫队。他想:“革命形势飞速发展,斗争更为激烈,保卫胜利成果,维护社会治安,已成为农民自卫队的神圣使命,这支庞大而分散的队伍,必须统一指挥。他决然召集全县自卫队骨干会议,成立县农民武装自卫总队,自兼总队长,并主持制订出农民自卫队章程,明确规定:必须服从自卫总队的统一领导,统一指挥;必须佩戴臂章和武器(长矛或者大刀);必须具有“舍身取义”的意志和气概;必须按地域巡逻,维护社会治安,严防敌人的破坏和捣乱。经过他的精心谋划,全县的农民自卫队开始向正规的地方武装发展。

5月上旬,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廖如愿,参加党的“五大”回到常德,决意在常、桃等县范围内,筹建一个军的兵力,并派陈昌厚负责。吴承厚得到通知,火速行动,计划首先在县城里组建一个团,对付驻常国民党军队发难。正当筹集枪支,准备集合人马的紧张时刻,长沙发生了反革命“马日事变”。他严密注视常德驻军的动静,紧急动员县农民武装直属中队,作好随时应变的准备。

5月24日早晨,省防军驻常独立旅长熊震,突然下令关闭城门,出动军警,围击所有革命机关团体,派一个加强连的兵力,向县农民协会机关(即县城隍庙)扑来。正在机关内召开紧急应变会议的几位领导人,县农民协会委员长张骏,县特别法庭审判长刘泽远等,听到风声,急商转移之事,可前门已被敌军卡住。在这生死关头,吴承厚不是想到自己,而是非常担心几位主要领导人的安危。他立即派几名精悍队员,保护张骏、刘泽远从后门撤走,自已却坚持留在庙内,决心同敌人血战到底。他将40余名武装自卫队员,分成三个小队:一队登上庙楼,窥视通道要口;另一队堵住庙后门,不让敌人突破;他亲率一个小队,扼守前门,在两侧的围墙凿穿两个洞孔,安排几名枪法较好的队员,随时准备击退敌人的来犯。

这时,100多敌人逼进了庙前小巷,距庙门只有20多米远了。吴承厚一声令下,子弹象雨点一样飞向敌阵,应声倒下10多具尸体。

敌军遭此迎头痛击,发起疯来,凭借巷旁小房作掩护向庙内发起威慑性攻击,两挺机枪象放鞭炮似地吼了起来,几十条步枪也朝庙内射击,约两米多高的围墙上,弹痕累累,10多公分厚的庙门上,被击穿了无数个窟窿。我扼守在庙楼上的小队,在敌军的猛烈射击之下无法抬头,好几个战士中弹牺牲了。吴承厚急令他们撤到楼下,严防敌人攻破围墙。他要全体队员节约子弹,以便多消灭几个敌人。

敌人一阵猛射之后,停了下来,向庙内喊话:“吴部长,放下武器吧,保证你的安全,不要自寻死路。”吴承厚早已把死置之度外,怎会怕敌人用死来威胁呢?他对同志们说;“眼前的活路只有一条,就是打退敌人,冲出城外。”队员们也明白,放下武器并不是生路,死也要多杀几个敌人,决不白白丢命。

敌军中还在继续叫喊,妄图动摇自卫队的军心,放弃抵抗。吴承厚咬牙切齿地说:“跟我除掉那个摇唇鼓舌的家伙!”守卫在墙孔边的枪手,瞄准敌方,捕捉时机,他屏住呼吸“叭”地一枪,那个露头喊话的小头目应声而倒了。吴承厚见此情景,脸上露出笑容,连声说“打得好,打得好。”

敌军连长见逼降不成,反而送了几个弟兄的命,非常恼怒,喝令部属分三路向庙内发起强攻,“要活捉吴承厚,可得赏金500块大洋”。在火力掩护之下,敌兵开始行动了,有的搭梯爬围墙,有的用斧头锤子砸墙门。有的向庙楼投掷火把,还有的从另一侧向庙内猛烈射击……

敌军终于突破了自卫队的第一道防线,拥进了围墙内,立即展开对庙门的争夺。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,吴承厚无所畏惧,指挥一小队严守庙门口,浴血奋战,打得敌兵不敢接近庙门。然而好些同志饮弹身亡,有的已身负重伤而奄奄一息了。为保存力量,吴厚急令紧闭庙门。

庙门前的短兵相接,吴承厚没有遭到弹击,他感到十分奇怪,心里在琢磨着,“敌兵为什么不向我开枪?难道熊震别有用心,想活捉我为他效力?”他猜透了熊震的诡计,决定乘此机会,多赚几条性命。

眼看敌人把庙门砸开,吴承厚带着同志们登上庙楼,卡住楼梯口,准备同敌人作最后的拼杀。

忽然间,一声巨响,庙门倒下了,10多名敌人钻入庙内,猫着身子朝楼梯口逼来。吴承厚端起六子连枪,连发数弹,两名抢先上楼梯的士兵也抢先见了阎王。

猛烈对阵持续了半个多小时,死死地把敌人压在楼下。怎奈同志们大都牺牲了,子弹也没有了,敌兵开始向楼梯冲来了。面对死神,吴承厚仍不放过最后一息的争斗,他拉着两名战士,爬上屋顶,朝围墙内的敌人射去最后两颗子弹后,把枪一甩,搬起顶墙的砖头瓦片,朝下面乱扔,只希望这些砖头瓦片落在敌人的头上,为死难的战友们索回血债。他一边扔一边吼道:“你们开枪吧,你们开枪吧!”然而敌兵为着500块赏洋,始终没有向他开枪。

敌人两挺机枪又叫了起来,压住周围的一切声音,几个士兵上了屋顶,朝吴承厚的背后爬去,越来越近,眼睛鼓得大大的,似乎500块赏洋就要到手了。吴承厚扭转身,两眼直冒仇火,朝他们扔出最后一颗砖头,一声呐喊:“战友们,我来了!”他纵身往下一跳,如陨星落地,躺在血泊之中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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